他转身吩咐府卫,“请亲家老爷、太太上车吧,我这刚回京来,还真是没带多少银两,只怕是真不够填亲家老爷的赌债,还请您几位随我回府,我请次兄也帮着凑一些。”
围观的人更是不耻,“见过打秋风的,还没见过堵着刚回京的妹夫的弟弟要银子的,这天底下怎么竟能够有这么无耻的人呢,真是太不要脸了。”
“这家贵人也忒好心了吧,连这种赌鬼亲戚都帮?嘿,哪天我也去庙里拜拜,也给我家妹子求门这种亲事,我们家可没人沾这要命的赌瘾,只求着老爷们能三天两头赏我几块铜板花花就行!”
“就你会想,干脆回家做梦去吧。”
卫太太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,但是好歹崔家三老爷松口让他们进府了。
进了府就有机会哄好她那小姑子,到时候什么好处没有呢,被笑话就被笑话吧,她又不是没有被人笑话过,又不会掉块肉,有什么好怕的。
能进府就行!
卫大人收到她的眼神,拉着儿子爬起身,绕过低头看着袍子,僵在原地的崔景,跟着崔家府卫爬上了后面的马车。
“爹……”崔景欲哭无泪地看向父亲,他想去换身衣裳,可是马车被卫家的人占了。
三老爷不理他,走回车驾边,打起帘子便要上车,被妻子瞪了一眼,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来,骑上骏马,陪着儿子开道。
“爹,”崔晔看看旁边满脸菜色的弟弟,转头向三老爷拱手道:“儿子知错了。”
三老爷瞥他一眼,“错哪儿了?”
崔晔道:“儿子仔细想过了,方才的情形,若是咱们好言相劝,将姿态放低,围观之人定然会先入为主,认定我们心虚,儿子不该被卫家太太唬住,任由弟弟下马去扶。”
三老爷稍显欣慰,“还不算太傻。”
崔晔受到鼓舞,立时请教:“爹,刚才的情形分明都已经被您控制住了,大家都知道理亏的是卫家,您为什么还要请他们回府呢?”
三老爷登时又变得愁云满面,满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摇头道:“阿傻,为父夸早了,你还是太傻了。”
崔晔嘴角又是一抽,刚想纠正父亲,自己不叫阿傻,却只看到了三老爷一人一马的背影,俨然是又要去车驾边,寻母亲说话了。
崔晔再看看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,恨不能马上沐浴更衣的弟弟,只好认命,转过脸去,专心开路。
侯府门前已然候着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厮,这时看到他们回来,忙不迭跑进府内禀报。
“三老爷、三太太、三公子、四公子回府啦。”
消息传回松鹤斋,堂屋里的人纷纷松了口气。
二太太笑道:“可算是回来了,也不知道路上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。”
崔琬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低头吃茶。
崔珍朝崔瑜眨眨眼睛,起身朝上首的老夫人行礼,“祖母,我们去迎三叔父、三叔母和两位哥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