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今以后,偌大的玲珑居里,便又少了一人。
哎,真是便宜了齐远那个小子。
楚安然轻轻落笔,将小小的写满了字的纸条放到了绑在信鸽身上的小竹筒里,放飞了黑夜之中的雪白信鸽。
“又往玉棠山庄里寄东西啊。”
二公子楚元成一向神出鬼没,这会子静悄悄地倚在门框上说笑,倒也吓不到她了。
“你说说你,明明心里不舍还非要将人放走,你这楚家十一姑娘不愿难道那群姓苏的硬抢不成?可是你呢,偏偏将人生生就送给了那姓齐的。搞到最后自己伤心,找你师父吐露心事。”
“谁说我是找我师父吐露心事了?”楚安然苦笑,“我是刚刚白白将我嘴宝贵的一副药给了思若,急着向我师父要一套新的寄来。”
“你呀你呀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。”二公子有些无奈地坐在了她的坐榻之上,悠闲地翘起了腿来,“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如此麻烦,你可知道那苏家的是要将思若姑娘嫁给哪位?”
“我怎会知?”
“呵,你不知道,刚刚为兄我可是帮你好好打听过了。那思若姑娘原本被安排的,正是天子眼前三大宦官之一的陈大首领陈平如。”
陈大首领……
陈平如?
“怎么,想起来我说的是谁了?”
“他不是……”楚安然匆忙压低了声音,“他不是已经在天顺城里被秘密暗杀,死无全尸的吗?”
“当日你我同在玉棠山庄之上,玉棠山庄的眼线遍布全国,你师父自然能够第一时间知道。只是我们扬苏一向对天顺城里的消息不感兴趣,自得其乐。那苏夫人这些天一直待在咱们扬苏,没有及时得到消息也是正常。”
“那我岂不是白白忙活了这么多事!”
“所以说啊,这就是你事先不同你哥哥我商量的后果,不然的话,何至于这般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好姐妹送走啊?”
那还真是……
“不过安然啊,有一件事为兄我呢甚是奇怪,你刚刚说要找你师父讨你最喜欢的药?”楚元成皱眉,“一副短时间内毁容的毒药,你留着她干嘛?难不成是看你这张漂亮的脸不顺眼吗?”
“你偷听我说话?”楚安然震惊,撇了撇嘴。
“你傻啊,刚刚你压根就没有关门,你和那两个人说的话怕是连玲珑居外头的看守都听清楚了。”
“我要那副药也不是为了别的,不过是留着以防万一。”楚安然没好气的应道。
“有什么万一需要你用毒草来毁容啊?”
“我……”
“难不成你想用这招来退婚?”
“我……有何不可?”楚安然咬牙跺脚,“反正你也知道,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到天顺去的。”
“糊涂啊糊涂。”楚元成长叹,“你不嫁给那个姓秦的疯子,我们全家都能帮你去想办法,玉棠山庄的姐妹也都在帮你想办法呢。何至于要伤害自己啊?”
“你还好意思提玉棠山庄?”楚安然咬牙。
“总之,那毁容的毒草你是绝对用不得的,你就没有想过万一要是解药失效你真毁容了,就一辈子都赖在楚家不嫁了吗?”
“楚元成,你……”
“三日之内,你师父再给你寄任何东西都由我这个当哥哥的保管,你别撒娇,撒娇也没用。要是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,你怕是十天十夜都出不了祠堂。”
“不给就不给。”楚安然气极,双手叉腰,“你不给我药,你当我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。”
“好啊,有办法好。”楚元成笑着站起了身:“那我就等着看看,我这个机智无双,坑人的主意一箩筐的妹妹,是怎么从容智斗天顺的那位,给我们家光宗耀祖的。”
“着樱,送客!”
“不用赶我,我自己走。”
楚元成十分得瑟地甩开了扇子,迈着大步走出了门去。留下楚安然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气得险些掰断了笔。